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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色情人節》
作者:心哉


楔子:
  西元三世紀時,羅馬皇帝為了防止已婚男人因家庭而逃兵,頒布了禁婚令,那時候一位名叫華崙亭的主教非但沒有遵守皇帝的旨意,還秘密為一對對的戀人們舉行婚禮,直到皇帝將他監禁在獄中,然後在西元二七三年的二月十四日時死去,而華崙亭殉日也成為後人紀念的西洋情人節。
  許多男孩將希望繫在節日所附加的浪漫,或者是一個動作、或者是幾個口齒不清的告白,又或者是將那些露骨的文字給挾在手工的白色卡片上,他們不是病了,而是要他們的天使知道自己的心意。
  女孩們在收到男孩們的暗示時,將正式開啟一個月的慮期,因為男孩會在一個月後提出邀約,假使女孩答應了,便代表雙方的情投意合,而這個確認彼此喜歡的一天,則是白色情人節。
  它很美,比詩歌裡的任何一句。


《章始》
  三月中旬是冬季的結束,也是春天的開始,但那春早已不再像從前有著湧不盡的涼爽,在溫室效應與聖嬰現象的影響下,人們遺忘了寒冷的感覺,花朵不再有四季的變化,取而代之的炙熱成為長年的主宰。
  瀰漫著愛意的二月十四日,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被人們淡忘,甚至許多年輕人壓根不曉得這西洋情人節的故事,它並不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,而是篇悲劇。
  悶熱的空氣竄起流潮,一個年邁已高的老爺爺坐在石椅上,額頭數不清的皺紋紀錄了他的歷經,他拿著畫筆在紙張上來回揮動,正描繪著動人的景緻,但原本應該安詳的畫面卻很吵雜,因為身旁圍繞的幾個頑皮孩子正爭先恐後得吵鬧著。
  「爺爺,講故事,講故事。」
  老爺爺放下手中的畫筆,他遲遲沒有開口,只是用左手在稀疏的毛髮轉上兩圈,然後他點點頭,成穩的模樣就像要訴說什麼驚世駭浪,他咳嗽了兩聲,用溫吞的口氣訴說著。
  「孩子們,你們曉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?在有著冰寒的冬天,那是爺爺年輕時流傳的故事……」

  從前從前,有兩個年輕人總是漫步在這座城市,街頭與巷尾的交界點,是他們每天交集的地方,在咖啡店裡,他們總是巧妙得擦身而過,然後他便會感受到她留下的餘溫,在那輛編號245的公車,他們像是相約好一般,每當他從前門刷上攸遊卡,她便從後門走下,然而雖然有著諸多緣分的安排,他卻不認識她,他也未曾在她腦海裡印上。
  也許只要一個回頭,他們便會擦撞愛的火花。
  有個理論說,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集的時候,卻沒有人真正實驗過,因為壽命無法將它延伸至最底端,但當它或它彎曲了零點一的刻度,交錯那一天便成了無法改變的定律。
  出著太陽的某天,時間向他們玩了個遊戲,男孩睡晚了,女孩早了些起床,趕集似的他就在轉角撞上了她,那是兩個年輕人的第一次交集,即使這不是個浪漫的章始,卻為一場美麗的歌劇開啟了序章。
  「啊。」
  禁不住那股力道,她向後退了一步,涼風舞過的長髮散落一襲,只剩兩顆渾圓的眼珠子直盯著他,男孩原地呆滯了兩秒,因為女孩的背後朦朧一陣明亮,讓他彷彿看見了天使的翅膀。
  「不好意思。」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。
  「沒關係。」她只是一個微笑,接著輕輕得在身上拍了兩下,讓塵埃落到地上。
  他注意到她掛著梨窩的笑靨,臉龐微微的芙蓉有些穠,還有那雙勾魂的眼眸,恰好與頰上的紅暈相提,那股心悸似乎就要將他給吞噬,因為對他來說,這個女孩就像天使一般。
  她似乎也對他動了心,也許是男孩散發出的氣息帶著文藝,又或者是被邱比特精湛的箭術給串起,她翩然游移在斑斕之間,隱約得靜謐一首無聲的曲奏。
  喜歡是難以言喻的一種感動,它總是在波濤裡激起盪漾,而一見鍾情則是感動的極至,它甚至能在瞬間為對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。
  然而當她沉浸在幻想中的那一秒鐘結束之後,她瞧見男孩的口袋裡藏了一包菸,然後清醒了自己,她討厭菸味,那令她頭昏噁心無力,她更討厭抽菸的人,因為十年前她深愛的父親就是被菸給結束了生命,從此她便懦怯得害怕愛,再也提不起勇氣去接受那晦塞的失去。
  女孩調整了步伐,不願坦承面對自己流露的情感,深怕再一次的淚流,即使此刻的心坎增添了一見鍾情的心動,然後她拎著包包走進咖啡店,咖啡店的早晨閃爍著金黃,明亮的裝潢帶給人們生氣,一如往常得,她點了一杯每天中午都要喝的卡布奇諾,走近平時固定的座位,一個能夠被陽光洗滌的窗邊。
  緊接著男孩走進店裡,他也一如往常得,同樣點了一杯每天早上都要喝的卡布奇諾,走近平時固定的座位,雖然時間晚得聽不見晨曦間的鳥鳴,而且窗邊的座位坐著兩分鐘前邂逅的女孩。
  他一臉徬徨得走到店外的座位,店外空氣清新得多,但他仍舊較喜歡那個靠窗的角落,然而此刻他的心思卻放在她的身上,因為她太像了,像極了十年前與他相愛的天使。
  就因為她們的相像,男孩塵封已久的心情又再次回憶起心酸與心痛的交響,他曾經愛得透徹,而那個透徹的曾經讓他成全了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好朋友,只剩下獨自祝福他們的他,那股堅決直到十年後仍然沒有一絲後悔,除了遺憾沒能給她更多幸福之外。
  菸盒被男孩從口袋裡拿出來,火光在太陽照射下不太清楚,但依舊能夠點燃它的孤寂,它被烙下焦黑的傷,然後逐漸在周圍的空氣裡褪去。
  朝雲朵吐了幾抹白煙,他以為心情能夠清爽些,卻更沉悶胸口的無奈,他認為自己是個懦弱的男人,只能依靠菸草短暫的麻痺,卻無法忘掉那些忘不掉的記憶。
  她和男孩隔著一面窗,幾公分的厚度令他們聽不見對方,沒有人曉得,這兩個受過傷的年輕人,距離是那麼的近,也許咫尺天涯這句成語,會是形容他們的最好的辭彙。
  女孩厭惡別人抽菸,尤其抽菸的人是個令她一見鍾情的男孩,瞳孔裡印著的他散發一陣憂傷,她望著他咳嗽的頻率較呼吸的次數還高,然後那天生過人的正義感令她站起身,一個甩頭,便狠狠得走到他面前,一掌拍在圓桌的正中間。
  「喂,」她的突如其來令他訝異,她對自己莫名的舉動更感到不可思議,接著她鬆開右手,圓桌上多了一支卡通圖案的棒棒糖,「這個給你,不要再抽了……」
  女孩頭也不回得離去,此刻的她心裡充斥著惋惜,因為他應該是個白馬王子的,卻頹廢得吞雲吐霧,女孩倉促得收拾了自己,然後將那杯只抿了一口的卡布奇諾留下,消失在男孩的眼中。
  男孩緩緩放下那杯已經喝了一半的卡布奇諾,受到關懷的感動在心口燃燒,他拿起棒棒糖在手中把玩,細緻得被他給賞析,那有如鍛造般的鬼斧神工耀著晨曦,溫暖一陣感慨。
  他似乎給當頭棒喝,將菸在缸裡弄熄後,便不疾不徐得收拾了殘骸,卡布奇諾被他一口喝完,然後他將那包只抽了一枝的菸盒留下,遁形在街頭與巷尾的天空,結束了邂逅。

  華崙亭殉日,也就是情人節的那夜,這天男孩請了病假,雖然他的身體沒有病,但是獨自待在角落的他,心裡卻病了些什麼。
  「咳咳。」男孩孤伶伶得度過第十次的痛徹心扉,那段甜蜜的豐腴成為一把利刃,每當節日響起便在累累的傷痕上劃開,如今作疤的切口已經腐爛,失去復原的能力。
  沉寂的黑夜忽深忽淺的,卻不時散發濃厚的蒼白,他拿著一本畫冊和一支炭筆,埋頭凝望那片畫冊上的空白,他想描繪天使的笑容,但手卻抖呀抖的連筆都握不穩,這是長年被菸草侵蝕的症狀。
  其實自從相遇了轉角的天使,他便猶存著戒掉菸癮的勇氣,好幾個月過去,即使過程中的痛苦難以承受,但他終究和菸癮別離了關係,然而長年累積的毛病卻殘留在身體,不僅咳嗽得嚴重,甚至有心肌梗塞的現象發生。
  男孩喝了一口水,倚靠著牆邊,拿出好幾個月前收到的棒棒糖,他沒想到爾後的自己竟然與它形影不離,然後揮灑星輝的右手開始在畫紙上來回奔波,洋溢著旺盛的熾忱,那個動作填滿虛無的臉孔,企圖打散與他作伴的夜空。
  沉默爆炸般喧鬧著,卻無法擾亂男孩集中的思緒,他作了一幅素描,畫裡列印一個無瑕的女孩,他並沒有刻意畫誰,只是雕琢了住在腦海的靈魂,然而畫中的女孩與十年前的她相像,卻比十年前的她多上一層絡繹絕望的霜,那股弱柳般的氣息卻較十年前的她更像十年後的她。
  也許她們的相似,是他的愛意錯亂了過去和現在。
  「我收拾一筐的紅葉,露凋秋傷的楓葉。」男孩打開徐志摩的詩集,一邊細細品味著,一邊走向陽台的窗口,他思念那美麗的天使,希望讓詩意和醞釀已久的風塵共同瀟灑得淋漓。
  另一個陽台傳出相似的曲風,流連忘返的字句悄悄淡去,頭髮綁起的女孩闔上書本,用緩慢的腳步關上落地窗,「我唱一首慘淡的歌,與秋林的秋聲相和。」
  她附和著,附和不遠的一筐紅葉,誰也不曉得,原來兩個年輕人棲息在同一幢屋簷下,只是他們分隔在兩個不同的邊間,一切不是巧合,而是揮之不去的緣分。
  落地窗印上女孩的模樣,她看見自己憔悴的痕跡,也許她早已發現自己的一見鍾情,但是那股陰霾仍舊存在,失去深愛的父親,讓她連情感都被死神奪去。
  鐘擺一秒一秒得走過,期盼的心情也隨著時間流逝,原以為自己能堅強走過的她泛起淚光,不只因為父親的離開,也因為寂寞的難耐,她突然感到沒人一直陪在身邊的孤單,然而卻提不起膽量去愛,只剩矛盾插進她的心坎。
  然後情人節在噹聲後結束,她擦去那差點掉下的眼淚,躺臥在床上,硬是在睡前擠出一個笑容,深怕天國的父親會為她擔心,直到疲倦為她斷絕那傷悲。
  日復一日,女孩始終沒有出現在男孩的面前,原因是喜歡陽光的他習慣走前門,她則認為後門方便些,然而兩條平行線看似沒有交集,卻出現了第二次的相遇。
  「啊。」她匆匆得下了公車,偏偏才剛下車,就給人擋著。
  「不好意思。」
  「沒關係。」
  她抬頭,然後訝異,接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因為那個令她一見鍾情的男孩就站在她的眼前。
  「我戒了菸,」男孩看著地板的落葉,紛飛的灰埃起了風,徘徊到戲曲的最高潮,他盯著女孩清靜如水的雙眼,終於問了她,「下個禮拜三,可以陪我過情人節嗎?」

  三月十四日當天,那是白色情人節,也是男女們表達愛意的機會,白色是雪的顏色,而雪則是天使的信物,雖然它們不會在這天從彩虹落下,卻在這天沉澱了契機。
  那天的氣候不是很穩定,飄邈的細雨如針刺般一望無際,寒流的來襲更凍結了陽光,然而堤防的河岸卻出現一個年輕人,年輕人穿著一件厚外套,雙手抱胸似乎在等待著什麼,但年輕人苦苦得等,一秒鐘過去、一分鐘過去、最後連一個鐘頭都過去,仍然只是躊躇在原地。
  一個下午過去,夕陽逐漸催化空中的景象,晚霞和雲彩正渾濁一張水彩畫,艷麗得震撼了整片天空,然而河畔卻始終沒出現第二個人,他邀約她,但是失約的卻是他,而不是她。
  「或許他只是隨口說說的吧……」女孩在吹著寂靜的穹風自言自語得說。
  北風疾徐得擺尾,掃過整條淅瀝的水花,白色的花朵濺得漂亮,溪裡參差不齊的石子劃開它們一行,漲潮和退卻時有好幾種樣貌,她看著藍天和橙橘為水面渲染不同的艷妝,然而這美麗的景色卻對比了她失落的臉龐。
  她只是癡癡得呆著,或許是男孩因為她的一句話戒菸令她動心,又或許是命中註定的一見鍾情,她克服了恐懼,相信不幸的噩耗不會再次發生。
  最後,當紅潮褪去僅剩黑輝壟罩半片天的時候,她的手機鈴聲響徹漫佈的死寂,在沉默的笙蕭中敲醒她的忐忑,女孩露出略顯複雜的神情,因為終於等到了電話。
  「請問妳方便來醫院一趟嗎?」撥出電話的不是男孩,卻是一通來自醫院的電話。
  原來男孩病了,而且病得不輕,甚至在半路上昏厥倒地,當他被人發現的時候,手中僅握著一張手工的卡片,醫院憑著通訊錄裡唯一的號碼找到了她,於是女孩成了男孩唯一的親屬,儘管她和他未曾說過幾次話。
  女孩著急得趕到醫院,在沉悶的空氣裡見到插上許多管子的他,這個畫面令她險些落淚,因為男孩的氣息靜得冰寒,闔上的雙眼傳遞一股冷冽的空,而那片寬闊的胸膛似乎一碰就會碎。
  五百二十一顆愛心組成的卡片,就放在床頭邊的櫃子,卡片做得有些粗糙,應該是男孩的手比較大難以精雕的關係,但是那不同大小的愛心卻裁剪得恰好,五百二十一不是個有特別意義的數字,然而卻比五百二十多了一顆,也許是他曾經送給十年前的女孩這個數字,因此決定讓五百二十一表達更深的愛意。
  她拿著卡片眨了幾下眼睛,聆聽著男孩若有似無的呼吸,然後禁不住心裡的感動,她牽住他厚實的手掌,輕輕放在自己的臉頰,一陣醇郁磨蹭著那片焦灼的疤痕,或許一張卡片帶來的悸動,讓她對他的感覺不再是喜歡,甚至進化成愛。
  「可以和妳談談嗎?」一個穿著白袍的醫生緩慢得走向她,但是面色卻帶著遺憾。
  男孩為女孩的一句話戒了菸,然而時間卻晚了十年,假使他們在十年前遇見,女孩便不會哭泣得如此傷悲,因為醫生告訴她,男孩的肺部發生了病變,他罹患了肺癌,就像十年前女孩深愛的父親。
  女孩先是摀住自己的失聲,然後全身無力得坐倒在地板,她的眼淚潰堤似得串流,好像洩洪般滴落在身上,她不明白為何一個陌生男孩能令她崩解到這個地步,或許是緣分的玩弄摧毀了她,又或許是被再次燃起的勇氣反噬,啞了音調的她彷彿回到十年前失去父親的當下。
  她試著撫平情緒,然後擦去那匯成渠道的淚跡,接著望見病床前掛著的那一幅她,畫裡的她長了翅膀,微微的笑容裡卻淌著些許憂傷,然而畫裡只有她,卻沒有背景能夠填補身後的空白。
  女孩抽了一口氣,抿緊了嘴唇邊的散落,她猶豫著是否該接受一個可能令她傷透的愛情,然後思索得又泣下淚來,恰好就滴落在男孩的深眸。
  男孩輕易得被一滴眼淚給敲醒,他緩慢得睜開眼睛,似乎什麼也不曉得一般,只是情深款款得開了口,雖然他的語氣較微風更虛弱,「情人節快樂。」
  她只是應了一聲,不敢多說什麼,即使心頭的糾結已經緊得淤塞不堪。
  窗外的榕樹茂盛得繁華,一抹青綠閃爍著生命萬物的希望,男孩不懂為何女孩的眼眶耀著淚光,他只瞄到她緊抓的卡片,還有那雙握住他不放的手。
  「我很喜歡妳。」他撥開女孩垂下的瀏海,用沙啞的聲音這麼說。
  女孩崩塌了身軀,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度掉下悽愴,這回她再也忍不住了,因為男孩的一句話打破她的凡心,只剩徬徨的自己和難以戰勝的懦怯怔怔得虎視。
  她將自己靠在男孩的胸膛,充滿戚慟的淚水流遍她紅潤的面頰,甚至沾濕了男孩的衣裳,她閉上雙眼不願見到他如此憔悴的模樣,但是心口的掙扎似乎就要迸裂,即使摀住了嘴,卻仍然禁不起那份難以掩藏的情緒,最後她還是說了。
  「我也很喜歡你……」
  在白色情人節的劇末,兩個年輕人遇見自己的真心,雖然是在那最後的一刻。
  男孩撫著女孩的長髮,要她不再哭泣,接著他靜靜閉上眼睛,在無際的黑暗找到了住在腦海裡頭的天使,原來畫裡的女孩,和他的距離是這麼得近。
  「我收拾一筐的紅葉,露凋秋傷的楓葉……」他自言自語得,用那衰微的聲音輕語,然後女孩隨著越來越弱的心跳聲,悄悄得又落下一滴,「我唱一首慘淡的歌,與秋林的秋聲相和……」
  那夜,女孩依舊陪伴在男孩身邊,直到他深深的沉睡。

  老爺爺止住了哽咽,不願再多透露故事的結尾,或許是天色暗了,又或許是他不忍心接續,只剩幾個孩子們哭得淅瀝嘩啦的,一個個體會著對生命的惋惜。
  故事就這樣結束,卻留下了九分的想像空間,至少故事裡的男孩找到了畫裡的女孩,而女孩更戰勝一切懦弱的過去,起碼他們終究沒有錯過身邊的緣分。
  「老伴,屋裡的飯菜都要冷囉。」
  老奶奶從屋裡走出來,催促著老爺爺的步伐,老夫老妻甜蜜得笑著,幾十年的濃情累積了深厚的蜜意,兩隻長滿皺紋的手緊緊得握在一起,是畫冊裡最終頁的背影。
  天色漸漸灰去,月裡的朧影若隱若現得繪雕,就連一顆顆的星星也為大地閃爍,尤其那顆最亮眼的北極星,老奶奶說,那是她在天國的父親送給她最深切的祝福。
  沒有人知道老爺爺和老奶奶是誰,也沒有人知道那兩個年輕人後來的故事,只發現石椅上有根從口袋裡掉出的棒棒糖,還有在老爺爺的畫冊裡頭見到兩個人,那是故事裡男孩與女孩的合影。
  它很美,比詩歌裡的任何一句都艷麗。

《全文結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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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effee25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